摊开秘密账本的瑞士银行

【核心提示】泉州商报2014年5月19日报道

在《007》系列电影里,邦德只相信俩人:自己和瑞士银行家。

这一夸张的说法来自于数百年来,瑞士银行因严格的保密制度而赢得的信誉。但是迫于涉嫌帮助客户逃税所面临国际社会的压力,本月6日,作为世界最大的离岸金融中心,瑞士承诺将自动向其他国家交出外国人账户的详细资料。

至此,瑞士告别几百年来坚持保护银行客户隐私的做法,全球最可靠的金融信息堡垒解体。

瑞银解密后,现在,信自己或是邦德无奈的新想法了。

敬请阅读本期《财经深度》带您一起解读不再神秘的“瑞士银行”。

□苏晴雯 整合/采访

全球流动的泉商资金

“制造业强市的泉州,资金在海外流转,制造业毕竟是一个金钱输入的行业。何尝不是在百年老店的道路上奔跑呢?”

经过三十多年的发展,泉州作为国内民营经济的强大腹地,已经从贴牌时代进入造牌时代。一步一个脚印走到21世纪第二个十年的泉州实体经济发展模式,依托庞大的制造业,完成了资金的原始积累。瑞士银行的“解密”,海外“避税天堂”神话坍塌,家族式企业发展而起的泉商是否受此牵连?

泉商的海外资金

在全球掀起巨浪的瑞士银行的解密,在泉州有多少波澜?记者在采访中得到多位业内人士不约而同的看法——影响微乎其微。

“这个影响在我看来是没有的。”泉州银监会一内部人士并不认为这一惊动世界的消息对泉州会产生很大的波动。该人士表示,泉商的海外资产,在全球多达4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进行流转,即使瑞士银行业公开了其在瑞士的资产,企业家们还是可以灵活地把在瑞士的资金周转到诸如卢森堡、摩纳哥及巴哈马群岛等“避税天堂”。因为企业家的资金多为正常商业经营所得,“洗黑钱”的情况几乎为零,而且,更多的企业家对资产进行海外转移其实也是为了在国际公认的“避税天堂”里更加合理的避税,仅因为瑞银解密就把海外资金转回国内的情况较少。

持同样看法的还有协助和操盘恒安国际、安踏体育、中国利郎等成功上市的中国优秀CFO倪忠森。“瑞士一直以来的中立国地位虽然占据优势,但泉企海外上市时资产的转移,更倾向于附庸于主权国家的附属岛国,如英属维尔京群岛等。这些岛国的经济来源有两个部分,旅游度假的收入和在此设立公司的注册费、管理费等方面的收入,这些岛国没有瑞士银行业庞大的资金调节功能,本身无银行主体来承接,可以打破商业上的中立立场,更单纯地为客户保密资料,总体上显得更安全。这个因素也更吸引泉商。”

倪忠森表示,难以计算泉州企业家在海外的资产有多少,这也受泉企上市路径所影响。倪忠森说,泉企上市路径主要集中在国内的A股和港交所的H股,境外上市的较高门槛并不适合大部分的中小企业,如果不在海外上市,其实没必要设立账户,也不需要把资金进行海外转移,“瑞士银行的解密都也只是对政府部门开放,况且这个也涉及个人隐私,再加之泉企这几年如火如荼的上市潮,确实很难系统地估算泉州企业海外资金的总量。”随即,倪忠森话语一转,“可以肯定的是作为制造业强市的泉州,海外资金的流动程度较为活跃,这些资金在海外有一个流转的空间,并不是一味的把钱‘躺’在那里,制造业毕竟是一个金钱输入的行业。我们一直在说百年老店,其实泉企现在做的这些工作,何尝不是在百年老店的道路上奔跑呢?”

从制造大市向品牌强市的转型过程中,打造品牌也需要强大的资金支持,这就决定了制造业的企业家对实体经济的投入是不间断的。在泉州市名牌研究会会长林栋梁看来,打造品牌或许要比制造品牌更多的金钱投入,“现在,泉州的这些品牌企业从批发转零售的时期当中,金钱仍是一个大缺口。前期制造品牌,需要土地、厂房、设备等固定资产的投入,现在打造品牌,需要零售终端、人员培训、广告营销等无形资产的投入,所以泉商的海外资产的拥有量不大。”林栋梁说。

资金支配的多样化

或者早在十年前,捞到第一桶金的泉商们,对于自身资产的分配还是很迷茫。

“标会仔”这一传统的闽南融资模式,已经盛行了将近三十年。当下在晋江、石狮、南安一带,这种最原始的民间借贷模式还是民间资本的一大主力。每个月向“会头”缴纳一定的金额,少则几千,多则一二十万。这更像是一种熟人朋友圈内的借钱模式,急需用钱的人可以缓燃眉之急,有闲钱的人则坐等收息。

“尤其在经济不景气的这两年,做实业不好赚钱,很多人都想着把原始积累的这部分钱‘钱滚钱,利生利’,当然这也是勇于且敢于挑战风险的闽南人特有的做派。”在石狮经商二十多年的企业家苏青海给记者算了一笔账,以60个月为期限的“会仔”为例,每个月每个人缴纳的金额是五万,一分二的利息,每个月可净赚600的利润,60个月到期后,最高者可拿到共十万的本息,翻了一番的金额,比目前国内任何银行的理财产品的收益都可观。可观的收入让“标会仔”这一原始的资金管理粗放模式在闽南地区延续下来。“但显然,其高收益暂时麻痹了高风险,只是因为这是一个‘熟人经济’的典范。”

苏青海也坦言,虽然“标会仔”的形式还有存在,但是现在在他的朋友圈内,开始出现了一股海外的移民投资潮。近则香港,远则加拿大、澳大利亚、新西兰、欧洲等国家和地区。苏青海说,在固定财富有一定的空间后,他们这群中年男人们开始为自己积累起来的财富有了多一些的打算,扩大实业的投资是他们理财的第一步,毕竟企业的生存是一个长久之计,必须让软硬件都跟得上,企业才可以更好地长远发展。让小孩出国留学,既是为下一代的未来做打算,也是理财的一个新颖方式,教育的投资对他们而言虽不求回报,但是建立在教育基础上的国外置业、买家族信托却是闽南地区的男人们会重点考虑的问题。

“输人不输阵,只要有一个朋友开始这样做,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跟着效仿起来。周围的环境氛围就是这样。”苏青海说。他的这一观点,在金翼移民的总经理戴和芳处得到了验证。

五六年前的欧洲经济危机,不少国家降低了移民的门槛,那个时候很多人选择抄底欧洲的房产,低廉的房子成为多数人海外投资的选择,当然泉商也不例外。戴和芳介绍说,创业初期的泉商很少有资产配置的概念,不断地投资实业是他们对资产的初级配置。随着后期陆陆续续的泉企上市,手头有了一定闲钱的企业家们开始重视起财产分配这一大问题。

“在我们机构咨询的客户里,90%是企业家,多是对资产进行海外投资的咨询,其中以购置房产、子女海外留学的业务居多。打个比方,某企业家手头有1000万人民币的闲散资金,刚好最近香港的定居政策就是800万人民币就可以移民,这个时候企业家就会很乐意拿着一千万做这项移民投资的事情。”

不仅如此,家族信托也开始进入泉商的资产配置范围内。“打破‘富不过三代’的魔咒,建立起一个长期的家族信托基金,即使未来充满许多不定性的因素,家族内的成员也可以依据这个信托基金得到一笔可观的经济收入。”戴和芳说。